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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打道回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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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秋溯領著她步出殿門的時候,重默提著厚重的衣擺追了出來攔下了他們,“秋溯,我們,要找到他的藏身地點該往何處去尋,你就一點眉目也沒有?”

“我怎麽會知道,我又沒在他身上下尋蹤咒,欸?說不準他被封印了這麽多年,出來便去找溫柔鄉消遣了呢?”

“你認真點!這不是能玩笑的事情!”

謝秋溯挑眉笑笑,“我確實不知道去何處尋他。”

重默眉峰緊蹙,憂心忡忡,“他既然能夠沖破封印,與五百年前的修為便不可同日而語了,若是……若是他當真恢覆至全盛,你如今一個人,能對付得了他?”

“話說,你是不是忘了,他在忙著沖破封印的同時我也修煉了五百年呀。不能因為我平時散漫了些,你就抹殺我的努力吧?”

重默橫了他一眼,沈聲道:“我若還未老眼昏花的話,方才舒千裏在殿上給你的,是護心脈的靈丹吧。被破封印都能要了你半條命,還不知道剩下的半條他什麽時候冷不丁就冒出來要取呢,可別忘了,五百年前,還有天帝一雙兒女與你並肩,如今又有誰能與你共擔?”

“你呀,還有我師弟。”謝秋溯曲肘搭上重默的肩膀,嬉笑道:“要是我被他尋仇瀕死,你們總不會不伸以援手的吧?”

“但願我能幫到你。”

謝秋溯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嘆了口氣,“我明白你是當真憂心天下安危,按如今的情況,最好的辦法,便是以不變應萬變,你若有精力,便將之放在督促門中弟子勤修之上吧。”

說著,拍了拍重默肚子,“順便呢,將心好好放到肚子裏,他一時半會不會來找我相鬥的,等他傷養好了,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。而且……能夠封印他的關鍵,我已經集齊了,其他的,看造化吧。”

“你的意思,是找不到他了?”

謝秋溯聳聳肩,“若是能被找到,那便不是厲桓池了。”

“那你……你還讓他們去尋厲桓池的蹤跡?”

“給他們找點事情做,也免得總來擾我清修。”謝秋溯挑了挑眉,幾百歲了,還像一個放浪不羈的公子。

“哼,清修?”重默別有深意的看了在一旁聽得一臉茫然的安月蘭一眼,嘖了一聲,“但願你這次回山,還有清修的時候。”

安月蘭被他瞧得甚為不解,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,臉上沒有東西吧?

怯怯問道:“我……我做錯什麽了嗎?”

“沒有,別聽這老道胡謅,他見不得我收了個好徒兒。”

重默對天翻了個白眼,不予反駁。

“你在殿上當眾揭我短我尚未找你算賬呢,你再胡謅可別怨我不念情誼,與你的徒兒們好生叨叨他們師父當年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枝爛桃花。”

“閉嘴閉嘴!得得得,趕緊走吧,不送。”

重默惱羞成怒,將手往袖內一揣,忿忿攆人,惹得安月蘭忍俊不禁,重默一臉同情的看著她:“等你回了他那秋原峰,見著了那小老虎,你便笑不出來了。”

??

安月蘭一臉莫名,謝秋溯將她一把拎上雲頭道:“別聽他胡說,他自己第一朵爛桃花才是母老虎呢,你師姐可好了,叫輕鳶,你見過的。”

“餵餵餵,不是說好不說的嗎!!”

謝秋溯不理他,騰雲便走,將重默憤怒的咆哮詰問遠遠拋在了身後。

身邊流雲急速遠去,瑟瑟的風吹進薄衫裏,帶著絲絲涼意,將這幾天充塞腦海的試煉高壓吹散,安月蘭這才發現,自己雖然一直告誡自己隨緣便好,其實心裏卻緊張得一直未敢松懈半分。

望著茫茫雲海盡頭,桃蹊殿的瓦頂縮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視線裏,安月蘭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,與飛凰都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就走了,也不知道今後再見是何年何月,頓時生出些許惆悵。

謝秋溯一直坐在雲頭,卻好似能洞察她的心,懶洋洋道:“不用擔心,重默那小子收的徒弟,向來是散養的多,不會將他們拘在山上苦修的,而且那丫頭根骨好得緊,重默定然寵她,若是耐不住寂寞想來找你玩,不會受阻的。”

安月蘭似有所悟點點頭,又忽然想起來一個疑惑,開口問道:“師父,你為什麽願意收我?”

“怎麽?覺得自己不夠資格?或是你認為,我選人眼光有問題?”

安月蘭吶吶不言,心中確實覺得自己不夠資格,可是聽謝秋溯方才反問的語氣,卻不敢應答了。

“你自己都知道你對符陣幾乎有過目不忘的能力,天賦極好,為什麽還會這般不自信?與我說說。”

“只是記憶力好罷了,可是修仙悟道,記憶力並不是什麽助益,我……不敢欺瞞師父,曾經有朋友教過我修煉法門,可是無論我如何努力,也無法吸納天地靈氣歸為己用,連最簡單的聚氣都做不到,又談何修煉,符陣記得再熟,沒有法力加持,也無大用。我資質如此駑鈍,怕會辜負師父錯愛。”

安月蘭越說道後面,聲音越低,到得最後,索性連頭也低下去了,有些落落寡歡,她當真很怕辜負他人。

謝秋溯良久不曾言語,安月蘭只覺得自己都快將雲頭盯穿了,才聽到一聲壓抑似的輕咳,她以為謝秋溯傷情覆發,連忙擡頭去看,卻見那人一緊抿著唇,眉眼彎彎,分明是在辛苦的忍笑。

安月蘭一窘,郁悶的癟著嘴,怪異的望著謝秋溯,拖長了聲音帶著疑惑喚:“師父——”

“咳咳,抱歉,只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子,覺得有些……好玩……咳咳。”

好玩?!

安月蘭聽到這個評價,簡直哭笑不得,委委屈屈的瞪了謝秋溯一眼。

“不過你說你無法聚氣?”

“嗯。”

“這我倒是未曾料到,應該是你魂魄殘缺之故,不過無法聚氣,也有無法聚氣的辦法,路總是人走出來的,說不定你便是這古今第一人呢。”

“可……有人幫我瞧過,我沒有供以修煉的根骨,師父你在寧崖觀的時候,緣何會說我根骨很好?”

“是重默收的那個小丫頭說的吧。”

安月蘭默然點了點頭,又補充道:“她覆姓萬俟,名飛凰。”

“唉。”謝秋溯誇張的長嘆一聲,惹得安月蘭心頭一緊,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,小心翼翼的望向他。

他甚是懊惱的搖了搖頭道:“我徒兒竟然願意信一個小丫頭也不相信我,真真是難過。”

安月蘭嘴角抽了抽,若她還看不出來謝秋溯是在打趣她,那便太傻了。

“師父,你還是沒回答我,你究竟為何會決定收我?”

“我樂意。”

安月蘭悄悄翻了個白眼,這句話和飛凰噎赤靈子的話一無二致,她很是懷疑謝秋溯是不是原本想收飛凰但是記錯了人。

“你並非沒有根骨,你與常人不一樣,體內的根骨,生來便已修成,融入骨血,無人能察而已,那小丫頭年歲尚幼,功力還欠了些火候,往後你也別再懷疑自己了,你很好,誰也不許輕視。”

謝秋溯一臉的嚴肅認真,安月蘭卻瞧著他詫異問道:“既然無人能察,那師父你是怎麽看出來的?”

謝秋溯被噎,屈指敲上她額頭,道:“要不我怎麽成為你師父的呢。”

安月蘭癟著嘴揉了揉並沒有多疼的額頭,腰間的錢袋忽然一陣鼓動,睡了大半天的豆豆擠開了袋口,迷迷茫茫的從錢袋裏鉆出來,循著本能往安月蘭肩頭攀去,一雙小爪子胡亂抹了把臉。

被流雲帶著的涼意一激,忽然清醒過來,扭頭瞧了眼身邊景色,被嚇了一跳,小身子被風吹得站立不住,安月蘭連忙擡手去接,可豆豆化成原型後太輕來了些,那只小竹鼠被風吹得從她指端飄了出去。

“豆豆!”

安月蘭一驚,險些跟著墜了下去,謝秋溯連忙把人拉回雲頭中間。

“師父,豆豆……”

“放心,喏,那不回來了。”

安月蘭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,本就受驚的心跳剎那間又快了許多,仿佛要從胸腔裏蹦出來,躍到那人的懷裏去。

明亦塵分雲撥霧飛過來,擡在腹前的手穩穩的端著那只嚇得縮成一團的小竹鼠,兩片雲頭相接,糾纏在一處,分不出彼此。

明亦塵將豆豆放回安月蘭手上,有那麽一瞬的指端相接,明亦塵指尖一縮,迅速抽開了去。

安月蘭黯然斂眸,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著受驚過度的豆豆,略顯尷尬的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,一旁的謝秋溯瞧瞧這個,又瞧瞧那個,而後出聲打破了沈寂的氣氛。

“亦塵,你怎麽來了。”

“師叔他們著我陪師叔一同回去,以免途中橫生意外。”

謝秋溯知道,是不放心他的傷勢。

“他們呢?”

“被其他掌門留下了,說要共同商討如何對付出世的魔頭。”

謝秋溯挑眉一笑,侃道:“還好我走的快。”

明亦塵有些哭笑不得,不知道被留在桃蹊殿的兩位師叔若是知道了,該如何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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